比特币ETF的核准对美国货币政策的深远影响

近期关于美国证监会批准比特币现货ETF上市的讨论,多数聚焦于其对比特币价格的短期影响。然而,这只是表象。ETF推动比特币制度化的深远影响在于,它使美国难以禁止数字资产,从而让比特币得以持续推动货币运作方式的革新。

货币贬值的政治动机

15年前比特币白皮书发布时,重申了人们长期以来对货币政治经济学的担忧:政府有强烈动机使官方货币贬值,以维持支出大于收入的状态。

增加政府开支通常受欢迎,而增税则不然。因此政府倾向于通过借贷增加支出,当借贷无效时就凭空创造更多货币。

短期内这种做法可行,因为政客可以通过增加对特定选民的支出来赢得连任。但长期来看,货币数量增加会导致每单位货币购买力下降,即通货膨胀。

比特币创始人及其追随者试图通过将比特币供应量限制在2100万个来解决这一问题。与主要法定货币供应量会随时间增加不同,比特币的流通总量无法被政治家改变。理论上这使比特币成为比现代法定货币更可靠的长期价值储存手段。

美国政府能否禁止比特币?

如果比特币真的成为比美元更优越的价值储存手段,有人担心美国政府可能会禁止这种加密货币。一些观察家指出,政府曾在战争年代禁止私人持有黄金,以防止资金从美元外流。

从技术上讲,美国政府无法彻底禁止比特币,就像无法禁止互联网一样。比特币在分布式计算机网络上运行,该网络超出美国管辖范围。即使在中国禁止比特币挖矿后,2022年初仍有约五分之一的比特币挖矿活动在中国进行。中国的加密货币交易商通常使用VPN等工具规避执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政府毫无影响力。理论上,美国可以禁止在主要交易所用美元兑换比特币,禁止银行与比特币企业合作,阻止上市公司持有比特币,或设置障碍阻止零售企业接受比特币支付。

换言之,虽然美国无法禁止比特币网络运行,但理论上可以让主流美国人极难使用和购买比特币,类似1933年罗斯福禁止私人持有黄金的做法。

ETF使禁止比特币变得极其困难

这就是新的比特币ETF的意义所在。随着SEC的批准,一些金融界最大最有实力的公司,包括贝莱德、富达等,将持有数十亿美元的比特币。ETF使大量从未在加密货币交易所交易或私下持有比特币的投资者能够立即接触到比特币。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它极大地扩大了支持维护和加强比特币在美国金融市场中地位的特殊利益群体。如果有国会议员或监管者想要限制比特币,他们将不仅面对持币民众的反对,还会遭遇在华盛顿有相当影响力的主要金融参与者的抵制。

仅此一点就使政策制定者难以主动限制比特币的应用。特殊利益集团在政策制定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游说者尤其擅长反对不利于其客户利益的新政策。

目前ETF中持有的比特币已超过250亿美元,其中约10亿美元是在SEC批准新ETF后两周内产生的。即使对金融巨头而言,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SEC的决策及其影响

SEC了解这一切,这也是为何批准比特币ETF的过程如此艰难。SEC的职责并非判断比特币是否是好的投资,而是由投资者和市场决定。然而在过去10年里,SEC一直抵制让投资者通过主流受监管工具接触比特币,正是因为意识到其认可可能极大提高投资者对数字资产的兴趣。

SEC只是在法院判决的压力下才批准了现货比特币ETF。法院认为SEC此前拒绝比特币ETF的做法是"任性且武断的",因为该机构已经批准了几乎相同的比特币期货和其他商品产品。

SEC主席根斯勒表示,法院意见迫使他做出批准的决定,尽管他仍批评比特币"主要是一种投机性、不稳定的资产,也被用于非法活动"。委员会中另外两位民主党任命的成员对ETF上市投了反对票。

未来可能的发展

比特币ETF的批准使政府难以在可预见的未来禁止美国的比特币市场。但如果比特币真的上涨到足以与美元竞争的程度,美国是否会介入打压?

那时可能为时已晚。以阿根廷为例,尽管政府禁止公民每年将超过200美元的比索兑换成美元,阿根廷人仍持有约2000多亿美元现金,占流通美元总额的10%。

目前美国联邦债务约为34万亿美元。比特币的流动性可能在市值达到约7万亿美元(现在的9倍左右)时开始与美国国债竞争。随着联邦债务增加,这个门槛也会提高。

但只有当比特币作为价值储存手段获得更广泛认可时,它的市值才能达到7万亿美元。届时,美国对比特币的打压可能适得其反,因为这会向世界市场传递美国不再相信美元固有优势的信号。

结语

理想情况下,美国应解决其财政问题,特别是医疗福利方面的过度支出,使联邦债务走上可持续发展道路。在此之前,美国人可以购买比特币作为美元因联邦债务飙升而贬值的保险。SEC刚刚确保了这项保险的长期存在性。